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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积云不解。
葆光仙君狐疑道:“你不知道吗?危维被陈跃弹劾了1
危维,姓危,应该和危杰有什么关系。
陈跃这名字却是第一次听说。
宋积云道:“危维是谁?那陈跃又是谁?怎么听你的口气,这陈跃弹劾危维,竟然与元公子有关系?”
葆光仙君看她的目光就有些幽怨:“危维是危杰的爹。陈跃则是都察院的御史,和元家的大少爷元景年是同年。”
“你是说元公子指使陈跃弹劾危维吗?”宋积云不相信,“元公子不可能做事这么没脑子1
众人都知道他和危家的罅隙,他怎么可能找熟人弹劾危维。
“你倒对他挺信任的。”葆光仙君看她的目光有些复杂,道,“那陈跃和元景年不对付,他们有好几次都因为公事起过争执。他对元家几代人都在京城为官也彼有微词。你的元公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,让陈跃相信了危维为官不正,并安排他亲自找到了危维滥征税赋的证明。”
他说到这里,痛心疾首地道:“我爹还告诫我,让我不准掺和到你和元家的事里去,不允许收你的报酬。我和我兄弟的活,白干了1
也就是说,皇后娘娘那里,是葆光仙君和他的兄弟帮忙说的情。
“别介1宋积云忙道,“一码归一码。哪有做了事不收报酬的。我悄悄给你,你悄悄收下就是了。”
“不行1葆光仙君一改之前贪婪,斩钉截铁地道,“我爹说过了,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着他老人家倒霉。我脑子不好使,要是还不听他老人家的话,就擎等着被别人生吞活剥吧1
宋积云汗颜,催着郑全去拿了两匣子金条给他,道:“拿去喝个茶好了。”
葆光仙君硬是没收,只说:“你要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大人情呢!等什么时候我爹说没事了,你得记得我的好,还给我。”
“一定,一定。”宋积云保证,送走了葆光仙君,忙叫了王华进来,问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?
王华连连摇头,道:“我去打听打听。”
宋积云没有拦他。
他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才回来,有些窘然地道:“危维被弹劾的事,的确与我们家公子有点关系。”
原来,那危家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,主动提出和元家联姻的。
王夫人一开始还怕元允中不管不顾,就算是有父母压着也不愿意,到时候会影响危小姐的声誉。可危夫人亲自进京,还把女儿带去了给王夫人看,劝王夫人:“这儿女亲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你们就是只有允中一个,太惯着他了。”
把王夫人说动了心,和元浩然商量过后,决定行使父母的权力,强行给元允中和危小姐订亲。
那危杰还上门打压宋积云,生怕这门亲事不成似的。
元允中就觉得有点奇怪。
他托了元景年在山东任知府的同年一打听才知道,原来那危维在布政使上干了快二十年都没能升迁。这些年他没少打点吏部的人。可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其他原因,他总是功亏一篑。眼看着自己就是知天命的年纪了,再不努力,恐怕一辈子就是个地方官了。
当他无意间听说元家的事,就起了心思。
这才有了主动和元家联姻的举动。
王华还急急地解释:“可是,我们家公子绝对没有诬陷他。是他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,非要结这个亲,公子才决定让他吃点苦头的。”
这样的人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
宋积云挥了挥手,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就继续去画她的画样子了。
危维的事却越闹越大。
从他私征山东课税开始,竟然查出了他伙同山东的很多官员一起走私私盐……可以说,在他任山东布政使的这几年,山东官场一半的官员都被他拖下了水,没被他拖下水的,都被他排挤得到了犄角旮旯去了。
“皇上震怒。”郑全告诉她,“陈跃检举有功,这些日子可谓是春风得意,据说要升官了。”
官场最忌出风头。
还是这种掀了别人桌子的风头。
宋积云道:“可有人把这件事和元公子联系到一起?”
“这我倒没听说。”郑全道,“我这几天都混在茶馆听他们说八卦了。都说陈跃是包青天,倒没谁提元公子或者是元家。”
那就好。
宋积云松了口气。
谁知道去斜街二条胡同时却被人拦了马车。
“是宋小姐吧1来人二十七、八岁的样子,中等个子,身姿却笔直,蒲扇般的大手,青筋虬结,一看就是个练家子,“我们家主子想见宋小姐一面。”
郑全挡在宋积云前面,道:“不知道你们家主子怎么称呼?”
那人倒客气,笑道:“宋小姐想必不陌生。是宋小姐的老乡,宁王殿下。”
宋积云不由皱眉,想到宁王当初在景德镇所做的事,朝着周围看了看。
他们正在出城的大街上,人来人往的,除了前面的马车旁有几个孔武有力的护院模样的人护着,都是些平常的普通百姓。
可见这位宁王在京城并不敢轻举妄动。
宋积云正襟危坐,道:“男女受授不亲。我就不去见宁王殿下了。宁王殿下有什么事,大可让身边的人带个话给我就成了。”
那男子脸色微变。
前面的马车却传来男子哈哈几声笑,有男子摇着川扇在随行侍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。
“宋小姐1他摇着扇子打量着宋积云,“闻名不如见面,宋小姐果然是花容月貌,难怪元允中冲冠一怒为红颜,搅得京城的官员都战战兢兢,再也没人敢和元家联姻了。”
他朝着宋积云竖了个大拇指:“宋小姐,你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,是个女中豪杰。”
巾帼不让须眉,是当初江县令对她的夸奖。
现在被他用在此地,不过是在威胁她,他不仅知道她的来历,还知道当初发生了些什么事而已。
可宋积云更记得他利用她的安危陷元允中于困境的事。
她冷笑,不软不硬地道:“不敢当您谬赞。元公子的脾气是有点不好,一言不发就喜欢白刃相见,还要请您多多担待些才是。”
她这是在提醒他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被元允中赶出景德镇的。
他果然脸都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