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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南宫兄弟,我想上去看看,能不能通融一二?”
“不行,主人说不能让任何人上去。”南宫翼警惕的看着宋赟,手握着身后的射日弓。
“别动武,我就在此地跟你一起等着,不上去了。”
“真的?”
宋赟肯定的点头,“真的。”又打不过,当然是识时务为俊杰了。
“南宫兄弟,你家主人是谁啊?”
“主人就是主人。”
“哦,你今年几岁了?”
“二十有六。”
“婚配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南宫翼脸色有点红,小声道:“我觉得雪娅很好看。”
宋赟扬起脸迎着朝阳,笑着调侃道:“有没有阿灵好看?”
南宫翼一本正经道:“阿灵不好看,她身上有虫虫。”
宋赟一脸笑意,悄声附和道:“我也不喜欢小虫虫。”
阿灵身上不下五种毒虫,即便长得跟天仙一样也没几人会喜欢,不是谁都能接受比手臂长的蜈蚣的。
跟阿灵一比,息月手腕间的小青蛇都显得眉清目秀了许多。想起息月,又想起长夜的其余人,也不知呼延四部与冒顿一战怎样了?还有他付了银子的‘小花’,早知道就不该那么早给银子。
两人在不喜欢小虫虫一事上达成共识,南宫翼放松了许多,跟宋赟聊起了在神教的事,还有七大使者的丑事。雪娅也是七大使者之一,在漠北执行任务。
南宫翼说自己也想去漠北,但主人不让他去。
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,随着太阳高挂,还跑去树下躲着阳光。等午时宋赟拍拍衣裳起身,他饿了要去找东西吃了,再不吃饭真的没有力气了。
南宫翼幽怨的看着宋赟,那眼神好似被抛弃的小狗,水汪汪的,煞是可怜。
“我给你带烤野鸡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南宫翼瞬间收起可怜的眼神,龇着牙笑得灿烂。
宋赟嘟囔着:“跟哄小孩一样。”撩起衣袍走了。
回到练武广场,殷怀山都已经烤上了野鸡,还有一只未拔毛的孔雀。宋赟走过去蹲着看殷怀山烤肉,道:“你怎么把这东西都给逮了?”
“山里野鸡不好捉,抓了半天就抓了一只,遇见这东西也只能含泪宰了。”殷怀山吞了吞口水,“我还没尝过这东西的味道。”
“就你这行为搁以前得判个十年八年的吧?”
“不会,人命无价,要饿死了别说孔雀了,就是食铁兽来了也得扒皮烤了 。以前打不过,现在找不到,山里的野物贼精,野猪见到人都跑得贼快。”
宋赟竖起了大拇指,压低声音道:“食铁兽那么可爱,以后遇见了 捉只小的给我养养,撸熊的手感肯定不一样。”
“让仁宗帝给你捉去。”殷怀山可不惯着宋赟,又不说给银子,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不是。
“你还记得南宫翼不?就是一箭将你射了个对穿的人。”宋赟闻了闻烤鸡的味道,“快翻面,这边要糊了。”
殷怀山赶紧给野鸡翻了个面,也记起被荆长明照顾的那几个月。荆长明又是个粗人,他没死也是上天保佑,每次醒来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,又没有镇痛泵,幸好昏迷的时间占大多数,否则真得痛死过去。 “记忆深刻,至死不忘。”
“他就在后面最高的那座山峰的石阶上,我给你问了,明月楼的人拿三支通天箭换你一命。”
殷怀山满脸愤怒的站起来,“我得找他去,把当初那一箭还回来。”
宋赟幽幽道:“他是宗师,离大宗师境界也只差临门一脚。”
殷怀山撩起衣袍坐下,“嗨,我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?相信南宫兄弟也不是故意的,等会带半边烤雀去给南宫兄弟吃。”
宋赟佩服,这腰杆真是能屈能伸!
“你的前身怎么得罪明月楼的,居然请了南宫翼用通天箭杀你?”
“那我不知道,我又没有前身记忆,现在都不知道我这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有没有家室。” 殷怀山都想给自己掬一把辛酸泪,“荆长明说我以前在浮屠山和玄真观当客卿,我是一点都不敢回去,就怕被人看出来芯子不一样。”
“现在我们倒推一下,你在浮屠山和玄真观当客卿,玄真观是国教应该没有大问题,否则北周皇族也不可能容忍其做大,宗政越那人心眼小,容不下沙子。那就剩下浮屠山了,浮屠山现任宗主是仇古,大宗师高手,执掌浮屠山二十六年了。
不过有意思的是上一任浮屠山的宗主姓林,有一个亲生儿子林远宗,也是个武学奇才,在进阶宗师之境时疯了。仇古是林老宗主收的弟子,娶了林老宗主的女儿为妻,顺利登上宗主之位。”
“儿子疯了,女婿登位也说得通。”
“那我们阴谋论一下,林远宗是仇古除掉的喃?这林远宗武道一途也颇有天赋,不出意外会顺利继承浮屠山。”
殷怀山环抱着胳膊,“难道是我发现了仇古的秘密引来了报复?”
“明月楼就是杀手组织,怎么可能让南宫翼来杀你?”宋赟摸了摸下巴,“除非这明月楼与浮屠山有关,不想被人察觉,但这明月楼不出手实在让我想不通,而且你这不是还没死吗?怎么就停手了?若浮屠山与明月楼无关,那这明月楼又是谁掌管的?”
“先别想了,我们现在也不一定能走出这座山头。”殷怀山拿起烤得半焦的野鸡,撒了盐的,还挺香。“吃不?”
“吃。”
殷怀山扯了半边烤鸡给宋赟,两人吃得满嘴油灰,脸上都是黢黑的烟尘。
春雨看着如鹌鹑一样蹲在一起嘀咕的两人,啧啧两声,脸上都是嫌弃的表情,再俊俏的人弓腰蹲着也略显猥琐。
他既看不出宋赟是断袖,也看不出宋赟对哪个男子有十分的好感,唯一一个与之亲近的还是仁宗帝,还是仁宗帝三番五次爬墙才得来的几分好感。
其实从知道宋赟是断袖时,他也去红灯笼街上的秦楼楚馆造访过,那里的‘公子’各个油头粉面,极其擅长吹拉弹唱,即使有个别擅长诗书的,身上也没有丝毫文人气度。这宋赟唯一像断袖的地方,可能就是那张俊俏的脸蛋了。
“他可真有意思,若他喜欢女子就好了。”阿灵手指绕着自己的长辫子,一双眼笑得灵动又狡黠,“早知道我当初也去宋府做丫鬟好了 ,跟着这样的人可比在神教有意思多了。”
春雨撇了阿灵一眼,又看见若隐若现的蜈蚣壳,木然道:“你可能会被他发配去种田。”
别看宋赟在名门贵女眼中身份地位不咋滴,但在出身贫苦的丫鬟眼中那无疑是只‘金龟’,即便做个姨娘也是一步登天。
宋赟年少时便有丫鬟爬床,统统被他发配去别庄种田了,看不顺眼的也送到别庄种田,熬了几年再回府时已经是满脸粗黑的婆子了。
像阿灵这样的,会影响其看书,只有被发配出去种田的命。
阿灵瞪了春雨一眼,哼着小曲走了。而春雨却去了宗州的住处,两个蛊人明晃晃的守在门口,煞白的脸庞跟地府勾魂夺命的阴差一般。这宗州就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吗?也不怕哪天把自己勾了命?
春雨不请自入,两个蛊人也并未阻拦,“你真要成亲?”
宗州捏着酒杯眯着眼看向春雨,“当然,你说我送个礼物给宗政越怎样?就送宋赟的人头,想必会很满意。”
“你这个疯子。”春雨冷哼一声,转身就走。
宗州喝下酒,狂笑不已。
·····
啃完烤野鸡,宋赟和殷怀山才端水过来将孔雀毛拔了,绚丽的尾羽留着还可以卖银子,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将其另外放在一边。
“这红灯笼可是挂起来了,恭喜了。”殷怀山笑着调侃,说完便大笑起来,牵动肚腹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。
“到时候将你涮涮送去拜堂。”宋赟也急,但再急也没用。
“可别,我这一脸老褶子也不招人喜欢啊。”殷怀山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皮肤,他才而立之年,其实不老,只是这面相一看就是特别正义的,能看得过去但不俊俏,跟镐京养出的贵公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。
两人心中都比较慌,感觉是铡刀落下之前的平静时刻,只能希望有峰回路转之时。殷怀山还是很惜命的人,这肚腹处一直绞痛,这也没大夫把脉查看一二,怕拖成大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