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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亭酒店对面,也是一个酒店。
不过规模小了一些,只是普通的家居旅店。
旅店临街的房间中。
一个青年男子,手中持着望远镜。
他正在观察着兰亭酒店的整体情况。
青年男子已经在这里,连续观察了三天了。
青年男子看见彪悍威猛的狂刀,穿着弹力背心在天台上练军体拳。
然后,他下了楼,上班去了。
他也看见苏吟雪出了酒店门,进了一辆豪车中,从这里去上班。
他甚至看见一个珠圆玉润的女人,在天台上晒女人的贴身衣物。
有时候,她会看着天空,愣愣发呆。
……
总而言之,经过两天的观察。
男子确定了苏吟雪上下班的作息时间。
也确定了大保镖狂刀上班的时间。
他掏出一个手机,开始打电话。
“兰亭酒店的基本情况,我已经了解清楚了,随时可以行动。”
电话那边,传来一个男子沙哑狞笑的声音。
“那个该死的酒店杂工呢,他在吗?”
男子淡淡地说:“如果杨飞在的话,这个任务,我们可就不接了,我们惹不起那个家伙。”
电话那边哼了一声,似乎有些不满意。
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现在火烧眉毛,不能再等了,。:”
“你瞅准时机,一有机会就行动。”
“其他人的死活,我不在乎,一定要杀了苏吟雪,最好能毁尸灭迹。”
青年嗯了一声,随即挂了电话。
杨飞和林雪宜,并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灾难。
此刻,他们正向洪老一家人告别。
老人赶着牛车,不顾杨飞和林雪宜的推辞。
他热情地把杨飞和林雪宜送到了火车站,方才洒泪而别。
火车上,杨飞拿出一本破旧的通讯本,分辨着模糊的字迹。
林雪宜发现,破破烂烂的通讯本。
大部分都是紫黑色的污渍,好像鲜血一样刺眼。
她的心中顿时一颤。
杨飞似乎也有些不自然。
他快手快脚地收起了通讯薄,把手一挥。
“下一站,咱们到黔南。”
……
这几天中,杨飞和林雪宜辗转全国各地,从荒凉贫瘠的黄土高原,到四季如春的春城。
再从渤海之滨,到青藏高原,一路奔波,马不停蹄。
两人往往是刚下飞机,便坐上火车或长途汽车。
有时候,还得坐上拖拉机,马车,甚至要步行十几公里。
两人一路寻找着,牺牲的邪龙兵王的家属。
而这几天中,杨飞送出了一笔又一笔较为丰厚的抚恤金。
当然还有一张张银行卡。
每一张卡,都意味着日后的股份分红收益。
当然,杨飞和林雪宜一起,也自然不自然地撒了很多白色谎言。
撒谎的目的,不是为了骗人,而是为了避免悲痛和伤害。
杨飞要让很多白发苍苍的父母,守在家中的妻子。
相信自己的亲人还活着,还在在这个地球的某个地方安然无恙。
林雪宜看着杨飞,送出一枚又一枚一级军功章。
她心中不祥的预感,越来越强烈。
她很想问杨飞,弟弟林子呢?
是不是也变成了这样一枚冷冰冰的军功章?
但是,林雪宜不敢问。
她怕自己一旦问出口。
心中的那一丝侥幸和盼头,都飞灰湮灭。
而自己在这个世界上,便孤零零的,再也没有了亲人。
杨飞似乎也刻意避开这个话题。
他怀中的那一本被鲜血污染的通讯薄,只在林雪宜的眼前,出现过一次。
以后杨飞就再也不肯拿出来了。
林雪宜真的很想知道。
通讯薄的最后一页,是不是就写着自己的名字?
终于,当杨飞带着林雪宜,从长白山某个小山村中出来之后。
这家伙意气风发地挥了挥手。
“终于完事了,雪宜姐,咱们回家。”
结果,两人赶到哈市牡丹机场的时候。
却被工作人员告知,因为大雾笼罩机场,所有航班暂时停飞。
杨飞只好带着林雪宜到附近住酒店。
哈市的天气,滴水成冰,这几天,正是最寒冷的时候。
杨飞和林雪宜特意挑了一家星级酒店,住了进去。
出门在外,杨飞和林雪宜并不矫情。
两人要了一个套间,分床而睡。
这种看似暖味的同住,林雪宜还有些不习惯,有些担心。
然而,每天晚上,杨飞都乖乖地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。
林雪宜反而怪自己多心了。
这混蛋没事的时候,千方百计偷亏自己换衣服,洗澡。
然而真正出门在外办事,却又比孩子还纯洁。
要不是林雪宜亲眼看见这家伙的某个地方,曾经不听话地搭起了小帐篷。
林雪宜甚至要怀疑这个家伙具有功能缺陷了。
房间里面,开着暖气,温暖而舒适。
然而林雪宜却翻来覆去,睡不着觉。
杨飞上衣口袋中的通讯薄,好像什么神秘的诅咒似的。
林雪宜想翻开去看,她又不敢。
林雪宜的眼前,浮现出弟弟林子的音容笑貌。
整整三个月了,林子都没有和自己联系过。
而杨飞到兰亭酒店的时间,也恰好正是三个月。
以杨飞展现出来的商业头脑,还有神秘的身份,逆天的能力。
他为什么要到兰亭酒店,甘心当一名普通的酒店杂工呢?
林雪宜越想越睡不着。
她心中那不敢去想的答案,隐隐跃跃就在眼前。
似乎只要轻轻一捅,那一层窗户纸就会洞开。
林雪宜的心脏,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终于,她一咬牙,穿着睡衣,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外边橙黄色的路灯,照在杨飞的脸上。
他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,皱着眉头,紧紧抿着嘴。
他的脸上,全都是让人心疼的落寞和孤独之意。
林雪宜屏住呼吸,垫着脚尖。
她在衣架上,拿起了杨飞的国防绿军装。
军装内袋中,有四四方方的一个硬物。
林雪宜摸到那东西,全身都在发抖。
终于,她鼓足了勇气,把通讯薄拿了出来。
小小的通讯薄,在林雪宜的手中,却仿佛一百斤的石头一般沉重。
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方才翻开了通讯薄。
林雪宜趴在地毯上,借着暖黄色的路灯,一页页翻阅着。